是故步自封,还是大举改革?司马光要用自己的方式拯救国家。
文/全历史 拾贰酱
他编写的中国第一部编年体通史《资治通鉴》(此处可a至1085年1月1日的洛阳),与《史记》并称为“中国两部大书。”司马光作为北宋四朝元老,是著名的政治家,他担纲保守派核心人物,与王安石(此处可a至1086年5月21日的南京)等人同台竞技,并取得“元祐党争”的胜利,不料在死后,宋哲宗(此处可a至1100年2月23日的开封)却重启变法,申饬了已故的司马光。
司马光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第一,他是平步青云的宰相“干儿子”。
司马光小时候便机智过人,《宋史》有载,和他玩耍的一个小伙伴不小心掉进了大水缸,其他孩子吓得四散奔逃,只有司马光搬起石头砸破大缸,救了同伴。不仅如此,司马光还早早表现出对史学的兴趣,他7岁就能独立讲解《左传》,这样看来,他19岁考中进士再正常不过了。
司马光入仕后可谓平步青云,从七品小官到四品侍讲,只用了七年。这都要感谢一个人,庞籍。他就是影视剧中,陷害包拯(此处可a至999年5月28日的合肥)的反派庞太师原型。但历史上的庞籍,公正耿直,善于用人,宋朝武有狄青,文有司马光,都要多亏他的慧眼。
司马光23岁时父亲去世,庞籍是其父的同窗,所以格外照顾年轻的司马光,不仅请他做幕僚,还引荐他去翰林院就职。司马光在宋代“社科院”中,充分挖掘了自己的史学才能。
司马光曾说庞籍待我如同对待亲生孩子,对庞籍的知遇之恩十分感怀。所以,当庞籍因故被弹劾贬官时,司马光为了给恩师脱罪,便主动上奏揽责。而七十岁的庞籍也做了同样的事,为保司马光前途甘愿独揽全责。官场之中能有如此真情,实属难得。
第二,他是坚持礼教为先的“司马夫子”。
司马光与周敦颐、二程等都是著名的理学大家,平日行事以礼教为先。
宋英宗时,朝堂曾发生一场 “濮议之争”。宋英宗是过继给先帝宋仁宗(此处可a至1063年4月30日的开封)的孩子,登基后便不顾礼制地要加封亲生父母,这遭到大臣的联合反对,也让曹太后也感到不快。司马光虽然公开反对英宗的做法,但他认为母慈子孝于稳定国家更为重要。于是他连上17道奏折,力劝两宫和睦,说:英宗不尊重太后则“无以君天下”;而太后离开皇帝则“无以安天下”,最终平息了斗争。
司马光不仅对上,对下也是如此。他看不上权贵招妓的风气,一次司马光的同僚在佛寺与官妓幽会,他便去捉奸,还作诗一首:“年去年来来去忙,偷闲暂卧老僧床。 惊回一觉游仙梦,又逐流莺过短墙”,同僚被取笑得羞愧难当。
此外,司马光身体力行对礼教的坚持。他的夫人一直没有生子,但司马光却拒绝纳妾,据说夫人就私自给他纳妾。之后小妾到书房伺候,娇滴滴地问司马光:“中丞,这是什么书啊?”司马“夫子”刻薄地说:“是尚书(官职)”,小妾被讽刺无知,便不再出现。
第三,他是扳倒王安石的党争“赢家”。
司马光卷入“元祐党争”,还要从王安石变法(此处可a至1069年3月22日的开封)说起,当时王安石针对时弊推行变法。然而司马光却强烈反对,不仅是他,连曾经参与范仲淹改革(此处可a至1052年6月19日的徐州)的欧阳修和韩琦也不支持。
这是因为司马光看到了变法的冒进之处,它不仅伤害了贵族和地主的利益,推行时还有“一刀切”的嫌疑。尤其是青苗法助长了贪污之风,司马光曾上奏陕西一带深受其害,但他的建议却多次被神宗(此处可a至1085年4月1日的开封)无视,之后,司马光罢官明志,回家写《资治通鉴》去了。
神宗去世后,推行变法的强权轰然倒塌,随即,司马光被保守派宣仁太后重用。于是,司马光打着“以母改子”的旗号,贬黜了王安石等新党,并取消了变法政策,赢得了党争胜利。眼看司马光就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了,他想以保持原有制度不变,通过伦理纲常来实现社会自救。但是,他的人生却在此时走向了尽头。
党争是残酷的。宰相吕惠卿被贬后,连一口冷水都不敢喝,生怕得了病之后被人说他做事懈怠。蔡确写《车盖亭诗》影射太后,被流放到岭南新州,惨死贬所。遥想乌台诗案(此处可a至1079年9月14日的开封)中的苏轼和欧阳修,又何尝不是郁郁不得志呢。
司马光曾在给王安石的信里说:“君子和而不同”,表明了新旧两党的关系:大家都是为了国家好,只是政见不同罢了。但官员间的倾轧争斗,却使宋朝的改革之路愈发曲折,为今后的靖康之变(此处可a至1127年1月9日的开封)埋下了伏笔。
归根结底,改革引起党争是无法避免的。从社会财富分配的方面来讲,宋朝的土地面积和税收方式已经固定,蛋糕无法做大,财富不是给富人就是给穷人;从行政角度来讲,最高统治者只会听从一种声音,这样,代表大众利益的变法派和代表贵族利益的保守派,就不得不开展你死我活的斗争。这再次验证了“零和社会”的规律。(详见规律25 - 零和矛盾:“蛋糕”做不大会发生什么?)
听见不同的声音,有利于统治者作出更加明智的决策,台谏制度一度是宋朝的国家元气,是君权、相权外的第三方。但是台谏也是党争和内耗的开始,历史再次验证了有时成因,亦是败因。(详见规律10 - 成因亦败因:警惕优势变劣势)
历代评价
——程颐《宋元学案》
2、公忠信孝友,恭俭正直,出于天性。自少及老,语未尝妄,其好学如饥之嗜食,于财利纷华,如恶恶臭,诚心自然,天下信之。
——苏轼
3、盖帝知为治之要:任宰辅,用台谏,畏天爱民,守祖宗法度。时宰辅曰富弼、韩琦、文彦博,台谏曰唐介、包拯、司马光、范镇、吕诲云。呜呼,视周之成、康,汉之文、景,无所不及,有过之者,此所以为有宋之盛欤?
——邵伯温《邵氏见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