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艺术都无足轻重。”——瞿小松
瞿小松创作的第二部歌剧《俄荻普斯之死》(The Death of Oedipus)于1994年在荷兰阿姆斯特丹进行了首演。俄荻普斯的原型是来源于《俄荻普斯王》,该剧为古希腊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于西元前427年根据希腊神話中俄荻普斯的故事所创作的一部希腊悲剧。
该歌剧是《俄荻普斯》的续集。虽然《俄荻普斯》取得了巨大成功,一共20场演出篇一抢而空, 但是瞿小松认为当时那部作品尚未充分表达自己的想法,因为剧本不是他自己写的。他说:“我知道为什么瓦格纳要写自己的歌词,因为作曲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而且瞿小松认为俄荻普斯的故事并没有结束:“我认为在《俄荻普斯雷克斯》(Oedipus Rex)的结尾,大多数人都觉得结束了。 但是,我对该剧终结的理解是,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俄荻普斯接受了命运,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转折点,是新生活的开始。 他流亡二十年来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得不写他的续集。”
《俄荻普斯雷克斯》
《俄荻普斯之死》一出,便引起了轰动。当时荷兰当地媒体盛赞:“本次艺术节最炫人的演出,是来自中国真正的新音乐冲击。歌剧《俄荻普斯之死》极为大胆,极具诗意。瞿小松仅以简单的线条,就将剧本中深刻的哲学背景提升为鲜活的生命,瞿小松教会我们用新的角度看待我們自己的文化。”
瞿小松歌剧的原创性在于,他把禅宗思想引入了希腊悲剧中。瞿小松的歌剧不是一个黑暗的悲剧,它讲述的是类似一个禅师的俄荻普斯最终走向了悟和解脱的精神之旅。拿瞿小松自己的话来说:“我的音乐语言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老子式的,一部分是庄子式的。我在写歌剧的时候,是庄子讲故事的状态和老子表达感悟的格言的方式。”
《俄荻普斯之死》
如这部《俄荻普斯之死》,简练的戏剧语言,充满哲思的短小对白,只是为了暗示寂静的单独音符的出现,正如老子的格言一般简洁,隽永,引人遐思。而故事的叙述本身又是极其感性的,它要求的是不同观者的主观参与和情感带入,犹如中国的一句古话“横看成岭侧成峰”,故事本身充满了各种解读的可能性。庄子的兴味在此略见一斑。
《俄荻普斯之死》正是一个从中国人的角度去诠释俄荻普斯神话的尝试。瞿小松的入手点是非常情绪化和感性的,这一点十分清楚。当他了解了俄荻普斯的故事,他感动于这悲剧的美。瞿小松关注的重点并不是“谁以及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个悲剧?俄荻普斯是否有罪?俄荻普斯神话的伦理学、社会学和心理学的意义如何?”他关心的是“在俄荻普斯流亡的二十年中发生了什么?俄荻普斯如何最终找到了自己内心和精神上的宁静?”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思维方式:我们中国人的传统向来是过分重视感受,而忽略了严密的逻辑和印证过程。当中国人遇到了问题,比如自己生活中的不幸或者社会不公,很少有中国人会系统地分析问题,并尝试找到一个理性的解决办法。大多数人把一切归因于命运,他们并不尝试改变任何东西,而只是尝试接受一切,让自己去适应它。瞿小松的作品《俄荻普斯之死》就包含了这样的典型中国思维。
瞿小松的音乐是当代西方影响与古代亚洲传统之间富有成果的冲突。 他是令人兴奋的而又沉默的主人。 他的音乐在强烈的宁静与激烈的戏剧之间移动,因此具有非常戏剧性的效果。
“就像在中国画中,瞿小松成功地提出了单行的宏伟音乐景观”。他的歌剧《俄荻普斯之死》受到广泛关注。观众们的评论阐释了他的创作来源:“瞿小松单纯的创作风格路线,成功地开拓了更加广阔的音乐创作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