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朝贡体系的建立;后果:俺答封贡。
文/全历史 拓跋云
前因
1371年明太祖朱元璋明确确定了"厚往薄来"的朝贡原则。
1449年,蒙古草原上的瓦剌部首领也先和诸蒙古首领派遣使者,向明朝进贡马匹。
这些蒙古人在上报时,只来了1385人,却向上故意多报了一些,号称有2257人。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就与明朝对于贸易的理解,以及奇特的朝贡体系有关了。
明朝开国君主,身为农民出身的朱元璋曾为大明朝定下了朝贡的原则:厚往薄来。也就是说,明朝给予朝贡者的物品及其价值,一定要远超于来朝贡一方带来的东西。
瓦剌部
朱元璋还将贸易和朝贡绑定在一起。在朱元璋看来,农业才是国家之根本,所以他不鼓励甚至限制商业贸易。他还认为,藩邦来中国贸易,仅仅是因为仰慕中国文化。所以明朝政府要求,藩邦来做生意,必须伪装成为朝贡的外交使者,只有这样才准将货物输入到境内,并且以贡品的名义押送至北京。
总之,明朝并不是没有对外贸易,也并非简单说关闭了边境市场,而是将贸易变成了朝贡,将自由贸易变成了有限的贸易。
于是,这里面就出现了很多啼笑皆非的故事。
比如拿香料当硬通货。
按照明朝相关规定,商品中六成要由官方收购,并且允诺出20倍的价格,其余的可以在民间市场销售。
于是,尽管不是所有商品都可以在市场中进行贸易,但官方的赏赐足以弥补货物的价值,甚至比市场中赚得还多,加之剩余的还能在民间大赚一笔。而且,使团在中国停留时的费用全部由明朝负担,所以,明朝吸引了很多使团来华。
有一年,暹罗(泰国的古称)商人认为有利可图,便带来了一万斤的胡椒和苏木前来贸易。既然来了,明朝政府不能说话不算数,只能全部吃下。这可苦了看仓库的人以及当时明朝的官员:货物堆满了仓库,而当时五品以上京官官俸中的七成,竟要以胡椒和苏木折算支付。
现在人们对于“暹罗”这个词的认知,或许大多来自于暹罗猫吧
明朝当然不至于傻到一直当冤大头,毕竟这样无节制的封赏,也给中央财政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后来,朝廷对于朝贡使团的次数和使团规模都有限制。比如在景泰年间,有一次日本来的贡品超过了限额,明朝就对超额的部分进行杀价,以表示惩罚。导致日本这次买卖不仅没赚,反而几乎没有了利润空间。据说这个日本使臣竟然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搞的明朝朝廷也挺没面子的,便增加了些赏金,才了却此事。
这种畸形的贸易还寄生出"骗补"和边境走私。
此时的瓦剌人对于中原的茶非常感兴趣,需求量也非常大。明朝政府规定,朝贡的人数越多,换回去的赏赐也就越多。
所以,瓦剌与明朝经常进行茶马贸易,并且在明朝这种贸易中尝到了甜头,前来朝贡的队伍越来越庞大。之前一年一次的来,后来一年两次。但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满足草原对于茶的需求。
于是就出现了前文提到的虚报人数的现象。当时的皇帝明英宗血气方刚,对于瓦剌的无耻行为非常不满,不愿意继续当冤大头,于是叫人核查了人数,给予的封赏大打折扣。这一行为激怒了蒙古人,双方兵戎相见。只不过,明英宗御驾亲征失败,被蒙古人俘虏,即土木堡之变。
明英宗
其实,明王朝也变相允许瓦剌人在边境做一些贸易,但明王朝,将马匹的价格压到极低,当时下等马到上等马的价格,价值约在40到100斤茶叶。而在宋徽宗年年间,良马上等者每匹折茶250斤,中等者220斤,下等者200斤。
朝贡被限制,正常贸易获得不了合理的价格,边境的走私于是就出现了。最初走西口的人们,其实就是为谋生,在蒙古的边境做起茶马的走私生意,其中一部分人成为了后来晋商的祖先。
严苛的边境贸易环境,在隆庆皇帝在位期间得以缓解,这些走私行为逐渐变为了合法贸易。在1567年的一次朝堂会议上,内阁大学时高拱和张居正建议,可以与蒙古俺答汗议和,开放贸易,这样可以兵不血刃解决边境问题。
隆庆皇帝相较于他的父亲嘉靖皇帝,是一个务实的统治者。恰逢俺答汗的孙子投降大明,俺答汗为救孙子被迫归顺,隆庆也顺水推舟,封俺答为顺义王,开放十一处边境贸易口岸,使蒙古人能通过贸易获得中国资源。
后果
明朝封俺答为顺义王,开放十一处边境贸易口岸,使蒙古人能通过贸易获得中国资源。而对中国的好处是明朝到灭亡为止,的确不用兵革。
结论:明朝特殊的朝贡体系,不论其曾在地缘、地区治理方面发挥怎样的作用,就单说他在贸易方面,徒增贸易成本以及中央财政压力,仅仅满足了天朝上国的虚荣心罢了。而随着欧洲大航海时代的来临,东方的朝贡体系在西方的船坚炮利下逐渐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