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人搞“太平天国运动”,为什么也会失败?
文/全历史 李曳白
1773年9月17日,长期流亡的俄国穷苦哥萨克人普加乔夫,在清晨率领六十余名武装人员,向雅伊克镇挺进,起义由此爆发。
历史学家常把普加乔夫起义、博洛特尼科夫起义和拉辛起义,统称为俄国三大农民起义。
普加乔夫起义的参与者多达十万,在两年的时间里,席卷了乌拉尔、伏尔加河沿岸和西伯利亚等广大地区,给予沙皇俄国统治带来的沉重打击,比起太平天国对晚清政局的影响,也是一点不差。
普加乔夫出身贫寒,起义之前,曾经参加过七年战争和俄土战争,像洪秀全要寻找人间天国那样,普加乔夫也在寻找自由和乐土。为了冲破沙俄专制统治,不惜走上逃亡之路。
我们就通过与太平天国运动(此处可a至1851年1月11日的金田)进行对比,看看普加乔夫为何能够一呼百应,有着如此大的号召力?
首先,与洪秀全一样,都借助神力,打出具有号召力的政治旗号。
普加乔夫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找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彼得三世。
彼得三世是彼得大帝(此处可a至1725年2月8日的圣彼得堡)的外孙,彼得三世的统治是被自己的皇后颠覆的。他的皇后叶卡捷琳娜二世(此处可a至1729年5月2日的什切青旧城),是武则天(此处可a至705年12月16日的洛阳)、慈禧一类的人物,人们对她的统治普遍不满,在民间广泛传言,彼得三世没有死去,流亡在外。
普加乔夫对起义者宣称,自己就是彼得三世,是女沙皇的老公,是为解救众人而来。
为了让众人相信他与众不同,还把患病留下的伤疤当做痣,指给旁人看,说自己胸前和鬓角上的这些痕迹,就是皇上的标志。人们见了这些“痣”,认定普加乔夫与众不同,宣誓对他永远效劳。
其次,在颁布的重要纲领时,都承诺起义成功给老百姓好处。
太平天国运动颁布的纲领是《天朝田亩制度》,承诺将土地均分给天下百姓。普加乔夫也通过发布起义檄文,来实现对农民利益的满足。
起义初,普加乔夫就在檄文中宣称,如果战斗取得胜利,自己重登王位,所有人都会成为自由人,并会被分配给土地、海洋、河流、森林和牧场。
此后,每攻占一处地方,普加乔夫就对人们宣读檄文,沿途受到广大百姓的热烈拥护,人们甚至带着面包和盐,前来慰问战士,和孟子描绘的人们箪食壶浆,迎接王者之师的景象,简直如出一辙。
普加乔夫的檄文从一个村庄传向另一个村庄,从一个地区传向另一个地区,在乌拉尔和伏尔加河沿岸广泛流传,对于振奋起义军的声势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随着起义规模的不断壮大,沙俄政府派来的平叛军队,也被打得一败涂地,前来平叛的政府军总指挥卡尔吓得慌忙逃命,到了第二年(1774年)2月,光是起义军占领的冶金工厂,就有92个。
可是,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起义就以失败告终,除了敌人的疯狂反扑,普加乔夫的失败,又有着哪些致命的内部因素,是和太平天国十分相似的呢?
首先,都是士兵胸无大志,战略不能及时调整。
太平天国在极盛时期定都南京(此处可a至1853年3月29日的南京),原因是起义者眷恋江南富庶,进取心丧失。
普加乔夫起义的战略,也受到内部人员的严重干扰,失掉了攻克莫斯科的大好机会。
帮助普加乔夫起义的重要力量是雅伊克哥萨克人,普加乔夫宫廷地址的选择,就受到他们的严重干扰。
对于他们来说,地方性首府奥伦堡(今俄罗斯奥伦堡州首府)比莫斯科更又吸引力,起义战斗两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攻打奥伦堡。
此外,他们还倾向于自己的家乡雅伊克镇,除了朱元璋想定都凤阳,历史上倒也不多见。用普加乔夫的话来说,他们为自己这只雄鹰插上了翅膀,但也让他前进的道路,变得十分狭窄。战略上的失误,无法用战术弥补,叶卡捷琳娜二世甚至也高兴的把普加乔夫的军事失算,称之为自己的“幸运”。
其次,从起义结局上看,战斗的失利,都有投机者叛变的原因。
太平天国运动中,起义队伍的迅速壮大,让许多投机者得以混入,导致了最终失败,如后期的重要军事领袖陈玉成,就是被叛徒出卖杀害。
普加乔夫起义的迅速发展,也让内部人员变得驳杂不纯,出现了多次叛徒叛变的情况。
义军遭遇塔季谢瓦要塞失败后,有两个分别叫格里戈里·鲍罗金和莫卢诺夫的人,就曾想要出卖起义军,在计谋被识破后逃亡,而以丘马科夫为首的叛徒集团,更是典型代表。
他们在起义军迅速发展的时候加入,希望在起义中捞到一官半职,等到新国家建立,便可以一跃成为“第一等级”。普加乔夫战斗失利时,被丘马科夫一伙骗到荒无人烟之地活捉,最后交给沙俄政府。
被俘虏的普加乔夫在1774年冬天被押送至莫斯科,两个月后,叶卡捷琳娜二世亲自批准判决书,普加乔夫被处以极刑。
不过,他败亡更重要的原因,显然不在于一两个叛徒的别有用心,而是普加乔夫自己没能汲取既往的经验教训,在多元化的环境中理清局势,对可能存在的风险充分预估和研判,忘记了善败者不亡的道理。(详见规律9-善败者不亡:立于不败之地的秘密)
历代评价:
普加乔夫逃跑了,但是,他的逃跑原来是一种袭击。
——普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