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到死,都还带着对张居正的怨恨……
文/全历史 王莫失
1578年8月4日,高拱在河南新郑家中去世。
高拱官至内阁首辅,更是明穆宗朱载坖【jì】的恩师,在明朝隆庆年间曾权倾一时。关于他的评价,历史上有褒有贬,有人说他促成了隆庆和议,平息明塞五十年的烽烟,功劳卓著;也有人说他蛮横专权,排斥同僚,不能容人,与张居正争权失败,被夺去内阁首辅之位,最后不得善终。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让我们一起来认识一下。
首先,他是不畏严党的太子恩师。
嘉靖三十一年,朱载坖还是裕王时,高拱就入王府给朱载坖(此处可a到1572年7月5日的北京)当老师。等到当时的皇太子朱载壡【ruǐ】死后,嘉靖帝两年没有册封新的太子。当时,景王朱载圳也居住在京城,所以很多人认为,嘉靖帝有意立景王为太子。
裕王前途未卜,朝廷上下猜测种种,各势力开始纷纷站队。高拱作为朱载坖的老师,坚定地拥护他,出入王府,多方调护,给裕王很大宽慰。
二人因此建立了深厚的师生关系。“府中事无大小,必令中使往问”,可见高拱对于朱载坖后来能顺利登基,是有重要作用的。后来,景王入藩之国,裕王成为太子开始明朗,高拱在朝堂之上也开始受到关注。
此外,高拱还敢于公然与严党抗衡。
虽然裕王成为太子的情况逐渐明朗,但是以严嵩为首的严党在朝中依然存有很大的势力。内阁首辅严嵩和次辅徐阶一直明争暗斗,而高拱作为太子的老师,飞黄腾达是早晚的事,于是严嵩想拉拢高拱一起对付徐阶。
但高拱不为所动,在一次内阁汇报工作的时候,高拱以韩愈“大鸡昂然来,小鸡悚而待”诗句,来调侃严嵩在见其党羽、下僚时不可一世的姿态,让严嵩很下不来台。
高拱也借此表明自己坚决反对严党乱政的态度。
其次,他是平息明朝边患的内阁首辅。
自从嘉靖朝庚戌之变(此处可a到1550年7月9日的北京)受了奇耻大辱后,蒙古就不时对明朝西北进行侵扰。
隆庆四年(1570年)八月,俺答汗又南下侵扰,高拱组织前线积极防守,列阵以待;他先是安排京尹栗永禄、御史刘焘等人护守好山陵和通粮要道,又安排谭纶等人密切关注国内动向,以免出现叛乱;最后还安排侍郎戴才负责军饷和后勤补给,积极备战。如此布置周密,防范严谨,蒙古兵才未敢入犯。可见高拱在军事上还是很有才能的。
接着蒙古内部出了情况,俺答汗孙子把汉那吉因与爷爷发生冲突,率所属来明朝请降。高拱找住机会,立即建议明穆宗加封俺答汗的孙子,策划议和的事。后来果然俺答汗也来请求议和封贡之事,当时明朝上下极力反对议和,还援引宋朝讲和之例。面对如此情况,高拱力排众议,痛斥反对派“喋喋不休,不知国家之轻重”。最后一手促成了隆庆和议,平息了大明边患五十年的烽烟。
最后,他是与张居正反目成仇的顾命大臣。
高拱与张居正原本是同一阵营的,虽然高拱比张居正(此处可a到1525 年5月24日的北京)年长12岁,但二人志趣相投,说好以后一起入阁匡扶社稷,后来二人果真一起联合徐阶对抗严党。但严党垮台之后,在他们内部开始出现了矛盾。
嘉靖帝去世当天,当时的内阁首辅徐阶只带着学生张居正一起给嘉靖写遗诏,而没通知高拱,开始排斥高拱。如此,高拱和张居正之间出现了嫌隙。
高拱毕竟是明穆宗朱载坖的恩师,在朝中的地位十分牢固,于是张居正开始暗中和对高拱不满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结成同盟(此处可a至1572年7月19日的北京)。
没想到短短一年,明穆宗朱载坖病危。在病榻之上,朱载坖召见高拱、张居正及高仪三人为顾命大臣,他握着高拱的手说:“以天下累先生”。可见朱载坖到死都对高拱十分信任。
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朱载坖再信任高拱也没用,明穆宗死后,明神宗万历朱翊钧继位,而冯保是万历的“大伴”,张居正是万历的老师。高拱跟他们斗,能赢才怪。但高拱偏偏不信邪,因为遗诏问题,高拱计划发动百僚驱逐冯保,双方正式开战。
结果,冯保在皇贵妃李氏和陈皇后面前,将高拱曾说过的一句话“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改为“十岁孩子,如何作人主。”宣称高拱有拥立藩王复位的谋逆之心,最后被贬回老家。
临终前高拱写了《病榻遗言》四卷,记述张居正勾结冯保阴夺首辅之位的经过,将张居正描述为阴险刻毒的人物,可见高拱直到死,还带着对张居正的仇怨。
其实高拱的结局,怨不得别人。在万历皇帝登基后,时移世易,冯保与张居正已占据了上风,高拱还不懂得审时度势,最后落得个抱憾而终的下场也实属必然。而高拱能以隆庆皇帝老师的身份位极人臣,其后,又被万历皇帝的老师张居正和万历皇帝的“大伴”冯保联合搞下台。这种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情况,在某种程度上正是遵循了中国历史发展内外朝循环的规律(详见规律29 –内外朝循环规律:大家都信身边人)。
历代评价:
高拱、张居正、王崇古,张驰驾驭,因势推移,不独明塞息五十年之烽燧,且为本朝开二百年之太平。仁人利溥,民到今受其赐。
——魏源
徐阶以恭勤结主知,器量深沉。虽任智数,要为不失其正。高拱才略自许,负气凌人。及为冯保所逐,柴车即路。倾辄相寻,有自来已。
——《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