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的陨落,最后的杰作丨莫扎特《安魂曲》
阅读Tips:莫扎特写到生命尽头的作品,背后有一个五味杂陈的故事...

作者|柴丹书

“我将会在旋律中生活,也将会在旋律中死去。音乐成了我的生命。”

——莫扎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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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节目“60分钟”曾描述世界第一的棋手马格努斯·卡尔森,说他是“象棋界的莫扎特”。网球手罗杰·费德勒被人称为“网球界的莫扎特”。甚至画家毕加索也被人们叫作“绘画中的莫扎特”。当说到天才时,为什么莫扎特是标准,其他所有人都和他相比呢?

假如有一个天才候选人名单,莫扎特一定位居榜首

幼年时期的莫扎特

他5岁就开始作曲,他能辨认你弹奏的任何和弦,在攀爬桌子时他也能听出乐谱中的一个错音。8岁时创作交响曲,12岁时写歌剧,14岁时,在罗马的西斯廷小教堂听了一首经文歌,抄写这首作品的人会被逐出教门,他就凭着记忆,一个音一个音地写出来。这首经文歌有大约两分钟长,有好几个声部,我们第一次听一个4-5秒钟的旋律时能够记住多少呢?难怪德国大诗人歌德说他是“一种神的创造力在人类的化身”。

莫扎特短短三十几年留给世人的作品达600多首,主要体裁为交响曲、舞曲、钢琴协奏曲、弦乐四重奏、歌剧等等。但是自古天妒英才,他35岁匆匆离世,这位天才的陨落之前最后一部杰作就是这首《安魂曲》。

1791年的一个夏日,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拜访莫扎特,自称受人之托,请莫扎特创作一部安魂曲,并附上酬劳的一半作为定金。不论莫扎特如何询问这位神秘的约稿人是谁,眼前这位灰袍陌生人始终都是三缄其口。这让莫扎特感到烦躁,也冥冥中感到自己大限将至,要写的这部安魂曲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其实,使这位灰袍者叩响莫扎特家门的背后“主谋”是弗朗茨·冯·瓦尔泽格伯爵。伯爵为何要这样做?一是为了悼念亡妻,二是希望高价买断作品的版权,好让自己的名字跟随着这些名作流芳百世。出于这两个目的,他找到了莫扎特。

弗朗茨·冯·瓦尔泽格(Franz von Walsegg)

不过,莫扎特没写完这部作品就溘然长逝了,这让伯爵的算盘打了水漂,其实莫扎特的暴毙,《安魂曲》未能完成对遗孀康斯坦丝的影响更大,原因很简单:缺钱!为了能拿到全部酬金,康斯坦丝先后委托了艾布拉和莫扎特年轻的学生索斯麦尔,才最终将这部《安魂曲》创作完成。

莫扎特之妻康斯坦丝

瓦尔泽格伯爵总算是得到了这部完整的《安魂曲》,得手之后立即开始精心筹划,不仅自己花了大量时间研究,还投入了大量人力、财力,预定在1793年12月14日首演这部“瓦尔塞克伯爵创作的安魂曲”,还打算自己亲自上台指挥。

若历史按照伯爵的心思发展,如今音乐历史上就会很不可思议地冒出一部《瓦尔塞克伯爵安魂曲》,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伯爵按部就班准备首演时,莫扎特的这部《安魂曲》却率先由资助者范·司比登男爵亲自弹奏进行了首演,这是因为遗孀康斯坦丝将莫扎特的《安魂曲》版权又卖给了布莱特克普夫出版社。如此一来,伯爵彻底傻了眼,花费巨资购买的乐谱如今却是在为他人作嫁衣。

莫扎特这部《安魂曲》采用的是传统的安魂曲形式,莫扎特填写了拉丁文歌词,非常真挚动人。莫扎特一生的作品中都没有痛苦,即便是在他最贫穷潦倒的时候,他也能让作品充满纯净的快乐。这部临终前创作的作品仍然保持着这个优点,全曲充满天国光芒照耀的感觉。

莫扎特《安魂曲》灌制封面,阿巴多指挥柏林爱乐乐团

莫扎特的安魂曲共分为十四个部分,莫扎特在写第八部分Lacrimosa(落泪之日)的第8小节时去世了,后续部分也有创作。虽然莫扎特未能完成他这首纪念碑式的安魂曲,但是莫扎特也留下了大量的草稿,并将创作意图交代他的学生和友人,约瑟夫·艾伯勒、索斯迈尔等,在他们的帮助下《安魂曲》最终完成。

曲目:莫扎特《安魂曲》片段,指挥家:James Gaffigan,演奏者:法国国立管弦乐团

音乐的十四个部分为:

1 进堂咏 Introitus

2 垂怜经 Kyrie

3 继抒咏 Sequenz—Dies irae(震怒之日)

4 继抒咏 Sequenz—Tuba mirum(号角声起)

5 继抒咏 Sequenz—Rex tremendae(你是可怕威严的君王)

6 继抒咏 Sequenz—Recordare(至慈耶稣求你垂怜)

7 继抒咏 Sequenz—Confutatis(恶人群魔径受审判)

8 继抒咏 Sequenz—Lacrimosa(落泪之日)

9 奉献经 Offertorium—Domine Jesu(主耶稣基督)

10 奉献经 Offertorium—Hostias(牲品与祈祷)

11 圣哉经 Sanctus

12 降福经 Benedictus

13 羔羊经 Agnus Dei

14 领主咏 Communio—Lux aeterna(永生之光)

这首安魂曲的调性整体为阴郁的D小调,他在歌剧《唐璜》序曲阴暗的开头中同样使用了D小调。为了増强了庄严的气氛,莫扎特仅使用巴塞特管(一种音域较低的单簧管)、大管、小号、长号、定音鼓、弦乐和管风琴,刻意放弃使用音色轻柔的木管乐器,如长笛和单簧管,来突出庄严二字。

木管家族

声乐演唱形式有合唱、独唱和两者共同演唱。声乐风格多样,从巴洛克赋格到歌剧式的独唱和重唱都有。

其中“震怒之日”(Dies irae),合唱男低音声部和乐队一同呈示一个颤音似的乐思,表现出了对死神恐惧的颤抖。这一段虽然音乐有独特的莫扎特风格,但《震怒之日》同时还反映出巴洛克气息,他指挥过亨德尔的《弥赛亚》并为其重新配器,这也反映了莫扎特对亨德尔的景仰。

安魂曲其实不仅仅是一个乐曲名称,也是一种体裁名称。

安魂曲(Requiem aeternam)是弥撒的一种。弥撒曲本来是罗马天主教所用的复调风格的声乐套曲。17世纪起采用管弦乐伴奏,是一种没有太多情节性,主要体现宗教精神的音乐体裁作品。

安魂曲主要是指用于超度亡灵的特殊弥撒,但是和中国葬礼上的哀乐的意义不太一样,其目的不是在葬礼上哄托哀悼气氛,而是以音乐为手段,在死亡面前对人类生命的一种反思。安魂曲省略了荣耀经(Gloria)与信经(Credo),增加了“震怒之日”(Dies irae)。之所以称为安魂曲,是因为唱词的首句是“主啊,请赐予他们永恒的安息”。

莫扎特的《安魂曲》便这此类体裁中的一部最为著名的一部,无论是宏伟的合唱还是抒情的独唱,整部作品充满了高度的人道主义精神,体现了作曲家对人类苦难的同情。

除了莫扎特的安魂曲之外,最著名的安魂弥撒都创作于19世纪,作者分别是法国作曲家埃克托·柏辽兹加布里埃尔·福雷,以及意大利作曲家朱塞佩·威尔第

威尔第(上左)、弗雷(上右)、柏辽兹(下图)

著名的日本乐评人志鸟荣八郎曾说:“我聆听这部作品时,不仅仅感受到了莫扎特耗尽自己的心血来进行创作,同时也能够感受到莫扎特决心创作到生命最后一刻的那种坚强的意志。莫扎特的意志深深地感染了我。每听一次,我都充满了新的勇气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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