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革命论》:保守主义奠基之作
阿谀奉承既腐蚀了听话的人,也腐蚀了说话的人;而逢迎谄媚对于人民比起对于国王来,也没有更多的用处。

法国大革命是人类历史上光辉灿烂的一页。这次勇敢尝试,既为法国开创了新纪元,也为自由、平等等普世价值提供了试验场,同时革命中的暴力与混乱让人恐惧。

对于法国大革命,赞颂者不遗余力,反对者同样歇斯底里。这些人中,埃德蒙·伯克在《法国革命论》中的立场,奠定了保守主义的基础。

伯克是18世纪下半叶英国著名的政治理论家。他出生于爱尔兰都伯林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受家庭的影响,他广泛地学习古典学和法学,青年时期已经对政治有了理论基础和独到见解。

埃德蒙·伯克

比如,1756年他写成《自然社会的论证》一书,驳斥了博林布鲁克“文明社会与苦难相伴而生”的观点。不仅如此,伯克还积极参与政治事务,很快成为了国会议员,并出任辉格党发言人。他反对政治压迫,主张清明政治,反对激进革命,主张渐进改良,逐渐成为保守主义的代表人物。

1789年,法国第三等级反对路易十六暴力解散三级会议,起义攻占巴士底狱,法国大革命爆发。各路思想家、政客纷纷站出来发表看法。

1789年7月14日攻占巴士底狱

1790年,伯克写成《法国革命论》,书中以充满激情的文字批判了大革命的原则。伯克甚至将大革命看作是人类罪恶的渊薮,“是骄傲、野心、贪婪和阴谋洈计之集大成的表现”。

伯克对于大革命的反对态度与他的许多朋友大相径庭,甚至使得他和许多人决裂。但也正是这本书使伯克名声大噪,成为了西方思想界反对法国革命的代表。

伯克认为,法国大革命彻底摧毁了一切在历史长河中形成的美好事物和人类文明的瑰宝,从根本上动摇了社会秩序和自由的基础。在当时的英国两党中,辉格党比较强调自由,而托利党比较强调秩序。

伯克的立场无疑是两者的结合。他认为有了秩序才可能有自由,没有秩序,自由也就没有意义,最终只会导致暴力与混乱。秩序有助于自由,自由则有赖于秩序。

伯克还反对大革命中颠覆一切传统的行为。伯克重视传统,认为传统包含着人们世世代代的智慧结晶。对于传统,人们应当小心翼翼地呵护,决不可颠覆否定。

法国大革命期间,尤其是雅各宾派执政时期,法国的古典传统被肆意毁坏,成为了排除异己的工具,甚至最后演变成为一场血腥运动。伯克在反对法国摧毀传统的革命时,回顾其所生活的英国,感到无比自豪。英国虽也经历过政权的变更,但民主遗风却一直留存在英国社会,并且成为了英国民主与自由赖以长存的基因。

雅各宾派专政,处决吉伦特派政敌

伯克的这种态度,跟他对自由的看法有关。他极力反对革命派标榜的“自由”,他认为:“我所说的自由,是社会中的自由”,“它是自由受到平等的限制所保护的状态。它是这样一种制度,任何人、任何人类团体、任何成员的自由,都不能侵害其他任何人或任何一类人的自由。其实,这种自由不过是正义的别称……只要自由与正义相分离,那么依我之见,两者便都不再安全”。

在《革命论》中,伯克提到,自由必须“与政府结合在一起,与公共力量,与军队的纪律和服从,与有效而分配良好的征税制度,与道德和宗教,与财产的稳定、和平的秩序,与政治和社会风尚结合在一起”。

显然,在伯克看来,法国人正在建立的新制度是一种徒有激情、尚不成熟的统治形态,而且它不可能提供自由的前景。法国革命并不是“暂时的罪恶”,也不是可以逐渐成熟的自由计划,它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法国大革命后来也正如伯克所遇见的那样,毫无边界的自由很快导致了革命热情的泛滥,雅各宾派执政后发动恐怖统治,数以千计的人被推上断头台,暴力充斥,秩序混乱,社会动荡。

人类社会是繁杂多变的,任何一个因素的变化都会导致相应的变动。伯克从人类社会的实际出发,提出尊重民族传统的重要性,反对法国大革命式彻底的暴力革命,给我们提供了另外一种思考的维度。

【名家评论】

柏克认为完美在现实之中是不可能存在的,人们不应该沉溺于哲学家的理性的梦想。

——何兆武

【扩展阅读】

(英)阿克顿著,姚中秋译《法国大革命讲稿》,商务印书馆,2012

(法)托克维尔著,冯棠译《旧制度与大革命》,商务印书馆,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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