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幸财务造假事件,正在中概股中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
美国时间4月8日,在疫情相关的利好消息刺激下,美股收盘大涨,道指涨逾700点。
美股4月8日行情,来源:同花顺
然而在大盘上涨的背景下,爱奇艺、好未来、跟谁学三家中概股公司股价却还在猛跌,分别收跌4.57%、6.74%和6.10%,最高跌幅均达到了8%以上。
前几天爆出的瑞幸财务造假事件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正在美股市场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随着多家中国科技公司被做空和爆出财务造假,美股市场正在形成一轮对中概股的诚信危机。
中概股做空潮正在来临?
美国时间4月7日晚间,著名做空机构浑水公司和Wolfpackresearch分别发文称,他们正在对爱奇艺进行全面研究,并认为爱奇艺在用户和收入等方面存在欺诈行为,做空报告发出后,爱奇艺股价一度跌超10%,尽管4月8日爱奇艺CEO龚宇强硬反驳了做空报告,但4月8日爱奇艺股价还在继续下挫。
4月7日美股收盘后,另一家中概股公司好未来主动发布公告称,在公司内部审计过程中发现部分员工通过制造虚假合同的方式进行财务造假,导致公司销售数据被错误夸大,该公告发布后,好未来盘后股价一度跌超28%。
好未来5日股价走势,来源:雪球
除了爱奇艺和好未来,另一家教育公司跟谁学昨天股价也大跌,就在两个月前,跟谁学被浑水机构做空,其2019年财报遭到质疑,导致股价大跌。
自2010年中概股遭遇大规模做空以来,阿里巴巴、百度、京东等优秀的中国公司通过十年的成长,让全球消费者对中概股重拾信任,如今因为瑞幸咖啡的造假事件,投资者的信心再次遭遇打击。
和2010年的做空潮一样,这一轮针对中概股的做空依旧主要是针对一些有着明显缺陷的公司。
作为中国最著名的几家教育公司之一,这次好未来和瑞幸一样选择了“自爆”,主动承认销售业绩存在夸大,等于实锤了财务造假,因此也是瑞幸之后被做空的三家中概股中跌幅最大的一家公司,4月8日最高跌幅超过10%,最终收跌6.74%。
和瑞幸一样,好未来在“自爆”之前就曾在2018年遭到过做空,导致股价大跌,但是当时好未来否认了所有指控,后续股价已经逐步回升并反超做空之前。但是此次主动承认销售业绩夸大,尽管对整体营收的影响范围较小,但好未来此前被做空的指控也将被投资者重新评估。
2018年好未来被做空后的股价走势,来源:雪球
作为中国三大视频网站之一,爱奇艺这次之所以被做空,主要是由于长期的烧钱扩张政策引起了美股投资者的质疑,在做空爱奇艺的报告中,做空机构Wolfpack Research主要针对了爱奇艺虚增成本和营收,并夸大了用户数。
但是由于这份做空报告证据链存在明显缺陷,因此很多国内的专业投资者并不认可这份报告,例如报告中写道,国内非独家电视剧一集的版权采购价格为“1000-5000元”,最高不超过2万元,熟悉国内版权生态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个数字被严重低估。
对于这份做空报告,曾经写过《腾讯没有梦想》一文的著名媒体人潘乱评价:非常业余。
尽管这份做空报告证据链不足,并且众多投资机构和媒体人对爱奇艺表示了力挺,但爱奇艺昨天股价还是大跌了4.57%,最高跌幅超过了9%,由于长期的亏损扩张战略,加上近期瑞幸造假所带来的中概股信任危机,这份做空报告明显发挥出了超预期的作用。
爱奇艺4月8日股价,来源:雪球
和爱奇艺亏损引起质疑不同,跟谁学被质疑和做空的原因,恰恰是财报数据太好看。
4月3日,跟谁学发布2019年财报,净利润猛增10倍,但是这份财报却并不被市场买账,财报发布后跟谁学股价大跌15.5%,最近五个交易日股价累计下挫将近30%。
跟谁学被做空机构盯上其实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早在2月25日,美股做空机构Grizzly Research就发布了一份做空报告,质疑跟谁学存在夸大财务数据、刷单虚增学生人数、老股东抛售股票等问题。如今跟谁学发布2019年财报,又恰逢瑞幸造假事件东窗事发,跟谁学股价也紧跟着闪崩。
跟谁学4月8日股价,来源:雪球
面对投资者质疑,跟谁学董事长陈向东4月8日在朋友圈发文称,诚信是跟谁学的核心价值观之一,并召开了媒体沟通会说明情况,否认了关于通过关联公司虚增利润的指控,表示跟谁学只帮助投资,而没有获取利润。
值得注意的是,Grizzly Research的做空报告中提到了一个细节:跟谁学CFO在上市前突然辞职。
对于在美股上市的中国公司来说,4月3日发生的瑞幸咖啡财务造假事件无疑将造成深远影响,如今多家中概股公司被轮番做空,不过是瑞幸咖啡财务造假事件的余波,未来一段时间,或许还会有更多中国公司受到波及。
当然,除了瑞幸和好未来这种自曝造假,基本实锤了的财务造假行为,上市公司在面对做空时只要能够充分证明自身财务数据和用户数据的真实性,并在未来及早验证长视频网站的盈利能力,做空行为并不会对企业的长期发展造成重大威胁。
相反,对于一些优质企业来说,做空行为反而能够让投资者更加了解公司的财务状况,只要财务数据和发展前景经得起做空机构的检验,反而能够增进投资者的信任。
做空与造假,谁才是害虫?
在美股和港股市场,有不少做空机构专门以做空中概股谋利,例如著名做空机构浑水,就以做空中概股闻名。
2010年-2011年,浑水针对东方纸业、绿诺科技、嘉林汉业等多家中概股企业实施做空,其中多家企业因为做空而股价大跌甚至因此重组退市,引起资本市场震动。一时之间,中概股谈做空色变,许多中国企业都非常害怕被浑水盯上。
浑水公司创始人,图源网络
但其实站在做空机构的角度来说,要想做空一家企业并不容易,做空本身就是一种极高风险的投资,风险远高于常规股票投资,当然,一旦做空成功,收益也远在炒股之上。
和常规股票投资不同,做空行为主要是靠股票下跌盈利,所以一家合格的做空机构,其做空报告往往有着大量的实地调查和证据链支撑,浑水机构当年靠做空中概股一战成名,靠的就是强大的实地调查能力。
今年做空瑞幸咖啡,浑水光实地调查录下来的视频就长达10000个小时以上,收集小票超过25000张,雇佣的调查员将近1500名,为了证明瑞幸造假,可谓是下了血本。
浑水做空瑞幸时收集的部分小票
美国时间4月3日,瑞幸咖啡自曝造假后股价大跌,浑水方面对媒体表示,瑞幸咖啡事件说明了,市场需要做空者。
站在市场的角度来说,其实做空机构担当的是一个啄木鸟的角色,做空机构对于财务造假行为的打击,能够有效净化市场。而真正属于市场害虫的,恰恰是那些财务造假的企业,上市公司造假会对市场构成重大风险。
以近期这一轮针对中概股的做空潮来说,瑞幸咖啡难辞其咎。
由于受瑞幸造假事件影响,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原本打算真正美股市场上市的中国创业公司可能都会受到波及,不仅将大幅提高这些公司的上市成本和融资成本,而且很可能让一些处于亏损状态的优质公司无缘上市。
瑞幸造假事件曝光以后,瑞幸董事长陆正耀在朋友圈回应了该事件,理想汽车CEO李想当时发了一条微博评论称,瑞幸的行为属于“纯正的诈骗”,随后秒删。
或许这代表了许多创业公司的心声。